2025年6月12日,因重装系统,原Halo博客内容与评论全部丢失。内容恢复中。
我本来不写自我介绍的。我期望读者们通过文字了解我的思想、我这个人。Rolen提醒我,找不到博客的“自我介绍”。我想了想,写吧。不针对Rolen,而是说,现代人似乎失去了阅读的耐心。
我是谁
我的网络名称是“松易涅”。我的现实姓名当然不叫这个。
自我介绍往往是最困难的环节。因为人很复杂,是立体多面的存在。寥寥几句话,不可能展现一个人的完整面貌。
企业HR招聘员工时,首先通过一份短小精悍的简历(resume)来评判对方。这种方式很片面,但一定程度上具有效率。现代社会貌似无法避免对一个人“贴标签”。
美国心理学家贝科尔认为:“人们一旦被贴上某种标签,就会成为标签所标定的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心理学家在招募的一批行为不良、纪律散漫、不听指挥的新士兵中做了如下实验:让他们每人每月向家人写一封说自己在前线如何遵守纪律、听从指挥、奋勇杀敌、立功受奖等内容的信。结果,半年后这些士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真的像信上所说的那样去努力了。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标签效应。
——百度百科
如果你想了解我的标签,以下或能满足你的需求:
男性;广东人;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经济学下属);现实主义者;长期关注,阅读和学习政治经济学、政治学、历史、社会学、哲学,新近关注控制学、信息学、系统学、网络科学;持续搜寻信息/知识收集及管理的工具和方法论,试图与低质量信息、信息源保持距离,构建高质量社交/信息网络;数码爱好者;……
你能弄明白这些标签的逻辑吗?作为互联网的外人、观察者,的确很难理解。(待更新)
学科专业
国际经济与贸易是我的本科专业。当年我填报了法学,成绩不佳,被调剂至该专业。未尝不是因祸得福,国贸和我感兴趣的政治经济学是主干和分支的关系,我借此接触和学习了诸多近现代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知识,开拓了视野。
现实主义者
自称“现实主义者”,并非站在“理想主义”的对立面,它们并非对立概念。我曾有天真幻想,后来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思考愈发成熟理性,着眼现实,既明辨是非对错,也权衡利弊关系。实现理想,必须脚踏实地。
政治经济学、政治学、历史
为何关注政治经济学、政治和历史,而非其它领域?背后其实是对人类文明未来的思考:马克思主义是当代的真理性认识,揭示了人类社会运动的一般性规律,旗帜鲜明地指出了人类的未来在于共产主义——所有人均等地承担社会发展的代价,公正地享有社会发展的成果。我实际上更多关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政治学。非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学说同样会关注,但更多是批判性学习,吸收资本主义的一切先进文明成果。
至于政治,得说很多了。你对政治不感兴趣,政治对你非常感兴趣。傅国涌在《中国人为什么不关心政治》一文中指出,政治理应是大多数人的事情,如今则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成了各级官员的饭碗、被统治者无法分享也无法参与的事情。宪法载明的权利——言论、新闻、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以及七五宪法里曾经的罢工自由,皆为不可逾越的天险、不可涉足的禁区。“久而久之,中国人清楚地看到政治的残酷性,还有多少人会去关心政治?”
傅说,中国的“80后”认为,“我们关注政治也对政治起不到丝毫作用,还不如不谈它,也不参与进去。”这不仅是许多“80后”的写照,亦是众多中国人心照不宣的立场。并非说中国人全是政治冷漠者——为了我们,为了全中国的无产阶级,需要更多关注政治的人、参与政治的人,共同推动社会变革的进程向前进,而非被少数人倒行逆施。
我公开表明对于国内国际政治的关注。我不掩饰这点——纵使自身见解略显稚嫩。但唯有先接触,先参与,才有可能“深化认识”。我不避讳谈论政治,反而是其他人在避讳。当然,我也理解,为了维持人身安全,公开讨论时不可过于露骨,许多人疏远政治的原因,一方面是明哲保身,另一方面则根植于对政治的未知、恐惧、无力感等多种认识和情感的复杂态度。他们知道,古代王朝的臣民如何因言获罪;官方宣传口径下的文化大革命多么“可怕”和“恐怖”;自己村镇、市区里的官员如何损公肥私、贪污腐败,打击良善……最终,他们选择了退却和回避,掩耳盗铃:我不找你,你别找我!
然而,历史一再证明,每个人都无法逃离政治的逻辑。三年疫情中的胡作非为、房地产暴雷及经济萧条对民生的巨大冲击、水电费及公共交通等公共产品的涨价、对民营企业主的“趋利性执法”(我更喜欢“远洋捕捞”的说法,凸显“上位者的傲慢”)、无差别伤人事件的频发……你真逃得了吗?马云也得远走海外来避其锋芒。而你有在海外享受生活,或者永居、移民的条件吗?大多数中国人是没有的。逃不了,就得面对它。
为何关注历史?龚自珍在《定庵续集》说道:“欲知大道,必先为史”,“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中华文化作为人类历史悠久的文明之一,深谙历史的重要性。历史即人类社会的集体记忆。谁能书写历史,谁书写的历史被社会普遍认可,哪些历史叙述被认为是真实的,都将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和未来产生深远影响。历史教育、历史共识会塑造社会的意识形态:我们是谁,谁属于我们,我们从哪来、到哪去,谁是我们的朋友或敌人……如果哲学和心理学让人认识到“自己”是谁,政治经济学和政治学让人分辨当下的“我们”和“他们”,那么,历史便是站在“人类”的宏观视角去审视“你”、“我”、“他”。人类之所以为“人类”,关键在于拥有共同的、交融的历史——我们是一个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
《旧唐书·魏徵传》有载:“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阅读历史,学习历史,不轻易被谎言蒙骗,不论为他人的棋子。谁掌握权力,推行其历史叙述,相当于对社会进行集体催眠和篡改集体记忆。一觉醒来失去了某些时期的记忆,不觉得可怕吗?或者说,把你置于死地的人,在公众面前摇身一变,成了救命恩人,你能接受吗?姜文的《邪不压正》讲了个篡改历史的故事。主角李天然和反派朱潜龙本是同门师兄。朱潜龙为争夺师父的土地种植鸦片,联手日本人灭门了师父一家,李天然也险遭杀害,侥幸逃生。岂料,日后成为北平警察局长的朱潜龙,在不明真相的民众面前颠倒是非十五年,污蔑李天然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他还为师父立像,把李天然变成一条狗,跪在师父脚下十五年。由于无人说明真相,民众也确信李天然是凶手。可笑的是,朱潜龙自己也信以为真了。邪不压正!
哲学
信息·搜寻·管理·工具·方法论
社交网络与信息网络
互联网社交媒体提供了发送信号和观察指标的窗口。它为人展示自己思考强度和思想水平提供了平台,以及在此层面上的互相观察与评估。我很喜欢社交媒体的这个特点:人们能直接在思想层面交流,摒弃了所谓年龄、辈分、学历等阻碍信息交换的绊脚石。思想与表达,成为人与人建立信息交换关系时的公平的评判标准。
通过社交媒体,广泛建立社交联系,这是很宝贵的。社交网络其实就是一种信息网络,能从不同人身上——信息源——接收不同的信息与反馈。
数码爱好者
我为何写博客
对于人的注意力而言,“你”得足够有趣——不论是主动发出的信号,还是可被观察到的指标——才能吸引他人走近你。写作既是发出信号,也是生成指标。写就文章、论文、著作,对作者能力有相当要求:他的思想强度和表达水平达标了,才能将想法化作文字。写作于思考是相互联系但有所区别的能力。
我写作固然有自证能力的动机,当别人夸赞我的写作成果,我也会有点开心和虚荣,但这些是次要的。马克思、恩格斯写下《资本论》的目的绝非彰显他们对人类社会的剖析和洞察多么深刻。对能力的证明是写作的结果之一。每个人写作动机、目的不一样。动机是人们的一种心理驱动力,源于内心需求、欲望或情感,回答“为什么做某件事”。它可以是显性或隐性的,也分内在的或外在的,比如兴趣、满足感和赏罚。目的则是行动所希望实现的结果或达到的状态,回答“要达到什么结果”。
表达和分享的欲望是我的主要动机。虽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还是先嘲笑一番上帝吧。看文字、读著作,大量的阅读;经历某些事情,有所感触,禁不住要思考,随后想表达,把思考的结果与人分享。这便是“阅读/经历—思考/反思—表达—分享”的正反馈调节机制。
次要动机是渴望“被看见”和“被认可”,两者与社交联结和自尊心息息相关。“被看见”指向“存在感”,“被认可”指向“价值感”和“意义感”。
我很早意识到“存在感”。对于社会而言,一个人肉体的死亡并非其生命终点,“社会性死亡”才是——被抛弃和被忘却,仿佛此人不曾存在。当然,逝者早已在他成活着的时候融入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承托起了那个时代下夺目的历史人物。我不追求肉身永存——毛泽东的遗体便是典例。即使追求了也是徒劳。我曾幻想过这点,如《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故事,必定会成为人类的异己,必然会不断以新的身份活着又死去,社会意义的“我”成为流动而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同样被社会拒绝。思想精神的流传实现的是社会性的永生——毛泽东思想则是典例。我曾想著书立说来达成这目的,如今则未再刻意追求,但这一动机仍然存在着。
写作还是一种对生活的控制感乃至掌控感。很多事情不往自己的预期发展。现代人的生活,不经意间就失控了。于是想寻找一个固定的锚点,稳定自己的内心和灵魂(如果有)。写作是人能够自主支配的过程。环视四周,功名利禄,皆为身外之物,唯有思想偷不了、流不走。写作是不需要被他人认可的活动,是怡然自乐的,使人心安,感到宁静(哪怕只有片刻)。
至于价值感和意义感,前者指向活于人类社会而被微观个体与宏观集体的接纳程度,后者则指向哲学层面的思考,即对人类、生命乃至“存在”本身的质疑和追问。价值感的判定标准十分主观和模糊,既有个体对自身的肯定,又有集体对自身的认可。许多自命不凡的人便在个体层面拥有强烈的自我认同。从事公益慈善的人更容易得到集体层面的认可。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会获得个体、集体的双重肯定。意义感的思考则更加主观,宗教、哲学、科学给出不同解答。在哲学层面更进一步,苏格拉底在《申辩篇》说,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的;帕斯卡尔在《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提出,人之伟大,源于思想——我唯有思考着才感受到“活着”。
我的写作有两大目的:
- 从海量材料中提取信息,信息筛选并结构化成知识,知识系统化为洞察和智慧——“材料—信息—知识—洞察与智慧”。将信息逐步抽象,依据因果关联而逻辑性构建新的信息体系。
- 无偿地传递信息和分享知识,提供信息公共产品。我希望写作能帮到他人。虽不及“传道”或“授业”,“解惑”也不错。
因此,博客首先是容纳写作过程的载体,其次是呈现和保存写作结果的平台。我的博客更像“数字花园”以及阅读平台。曾几何时,我执着于“先写完再发表”的“完美主义”,完成度不高的文章,就让它留在草稿箱。后来,我接触到Kaffa的博客,放下了执念,转而把草稿和成果共同置于博客上,与大家分享粗浅的和结构化的思考。
写博客的另一重意义是逃离外部审查。“逃离”意味着存在“范围”和“边界”,范围是中国大陆的实体地域与网络空间,边界是边境和GFW;“外部”则与内部性相对,这里只剩下人的自我审查。除去民国乱世,中国的政治寡头专制时代,常常伴随着严格且特定化的言论审查。言论审查本质是思想审查。蜻蜓点水的批评,不会被朝廷刁难,反而会夸奖你,以示朝廷为天下苍生之福祉殚精竭虑,不辞辛劳。一旦批判皇权专制的不合理,甚至彻底否定,则招致暴风骤雨的无情打击,抓起来关大牢,或血洒刑场。如今不是皇权专制,却是远胜从前的“皇党”专制。现代中国的无产阶级在政治舞台上没有政治代言人和成组织的集团势力,十分可怕,十分悲哀。无产者们没有自己掌握的工会、团体、媒体、机构、政党……总之,没有代表自身利益的组织。任何非“皇党”允许的试图组建严密组织的公开尝试,都会在萌芽阶段遭到扼杀。
我在2021年捣鼓个人网站时了解到“个人博客”,觉得有自己的网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于是乎在2022年依法依规开设个人博客,2023年加入了“十年之约”和“个站商店”的博客平台。后来,我在博客上发布了有关我大学疫情的记述文;转载了网易新闻的《总理记者会的前生今世》,被网信办致电撤下文章。我照做了。在建个人博客之前便意识到大陆方面商业社交平台对创作者的表达阉割,以及“先审批,后建站”的博客设立与运营模式的严重问题。我对历史、政治经济学、政治学感兴趣,免不住要发表尖锐言论。故那通电话以后,便决定要把博客开设在中国大陆之外。因为文章内容的敏感性,也主动退出了大陆的中文博客平台,免得让它们引火烧身。
至于博客的浏览量,我不是十分在意。有人看,我会高兴。有人互动,我会欣喜。没人看,没人互动,我倒也不会“天妒英才”,“有眼不识泰山”云云,更多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我的初衷也非追逐“被关注”的感觉。既然选择了博客平台,而非社交媒体,那观众自然少。但博客胜于社交媒体,如前文所述,在于方便分享和无强制审查,我主要看重这一点。
如果我不写博客了
假若我不写博客了,超过三个月未更新,请默认我处于被抓走、生病、身亡的“量子叠加态”。
我写博客的动机如上所述是“写作”,有阅读、有思考的前提是神智清醒且能接触到阅读材料,写作和写博客的前提是能获取纸笔工具和能联网的计算机设备,比如手机和电脑。所以,在我清醒且能自由活动、有手机或电脑的情况下,肯定会更新。